中西方人文的差异,体现在法律方面,最为直观的是代表法律的象征物不同。在中华文化传统中,中国以神兽为法律的图腾与象征;西方国家则以神话中的人物为其法律的象征。
代表着中国传统法律文化的神兽——獬豸,为上古传说中的一种神奇动物,是古代神裁制度下产生的著名神兽,根据《论衡》和《淮南子——修务篇》中的描述,它身形大者如牛,小者如羊;它似羊非羊,似鹿非鹿,大致样貌类似瑞兽麒麟;它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,两只眼睛炯炯有神,头上长着一个独角,故又俗称“独角兽”。中国古书中形容它能够分辨曲直,拥有很高的智慧,能听懂人类说的话,它“见人斗,则触不直者,闻人论,则咋不正者”。《辞海》解释说,在中国古代的法律文化中,獬豸一向被视为公平正义的象征,它怒目圆睁,能够辨忠识恶,发现奸邪的官员则用角触其倒地并吞食;当人们发生冲突或纠纷时,其独角直指无理一方,甚至将其以角抵死,令犯法者胆战心惊。
正是由于獬豸这种神兽主持正义,自古以来,人们将它视为代表公平正义的法律的象征,并对它备加推崇。中国古代有些朝代的御史等执法官员所戴的帽子也被称做“獬豸冠”,一些执法官员的官服上也绣着獬豸的图案。獬豸名列五脊六兽之中,被视为驱邪避害的祥瑞之兽,后世还将与其相似的羊饲养在神庙中意即替代獬豸。今天我们在法院中不乏见到摆放着的獬豸雕像,正是以其来表征法律的威严。
西方国家法律的象征是古希腊文化中的正义女神。这位正义女神的造型是混合的,最早源自古希腊神话中的正义和秩序女神泰迷斯,按照《神谱》记载,她是天神乌拉诺斯和地神盖亚的女儿,后来她嫁给宙斯神,并为宙斯专司法律与道德。泰迷斯生下了“时序三女神”,即:秩序女神欧诺弥亚、正义女神狄克、和平女神厄瑞涅。其中正义女神狄克掌管着黑夜与白昼大门的钥匙,她左手持着神圣的天秤,右手拿着一柄宝剑,权衡着公平,制裁着亵渎正义者。今天欧美国家普通法体系中的衡平法都与其有一定的关联。
在古希腊神话中还经常提到另一位正义女神,她就是阿斯特里亚(图4)。传说在创世之初,天地间只有众神没有人类,基于众神的寂寞,普罗米修斯和雅典娜创造了人类。到了青铜时代,由于人类的争强好胜,大地之上布满邪恶,战争不断,众神对人间备感失望纷纷重返天界,只有公正女神阿斯特里亚不忍人间堕落,留在人间解决人类纷争,但是人类已彻底迷失本性,继续堕落,导致阿斯特里亚最终也失望地返回天界,宙斯王盛怒之下用洪水淹没了大地上那些邪恶的人类,只留下少量善良的人类。宙斯王对阿斯特里亚坚持公正非常欣赏,便将她那座代表公正的天秤放在夜空之中,即今天的天秤座。阿斯特里亚在人间为人类裁判善恶时,也是一手持“公平之秤”,一手握正义之剑,并将双眼蒙住,预示一概公正,不受任何外界的干扰。英美等西方国家法院门前可以看到正义女神的塑像,典雅而优美,庄严而肃穆,使人强烈地感受到法律正义的气息。
|